文章来源: 国际观察 于 2025-03-25
特朗普再次入主白宫后，已接连向多家律师事务所发难。一些律所希望与白宫和解，避免自己成为牺牲品，但也有越来越多律师唾弃向特朗普“投降”的行为，并呼吁同行联手对抗。

据美国《纽约时报》报道，本月中旬，特朗普将矛头直指美国顶级律师事务所之一的宝维斯律师事务所（Paul Weiss）。宝维斯的一把手卡普（Brad S. Karp）曾在特朗普第一任期内与他作对，这次却很快前往椭圆形办公室，与特朗普达成了一项协议。此举引起了法律界和其他批评者的争议。

宝维斯律师事务所长期与民主党关系密切。卡普曾在该律所接待过很多两党政要，包括哈里斯、奥巴马、拜登，以及共和党南卡罗来纳州前州长尼基·黑利。

报道称，卡普一直将自己视为抵御非法和不可预测总统的堡垒，并长期为民主党筹款。他始于联合各大律师事务所，“号召大家”在法庭上就政府将移民儿童与父母分离的政策等问题与特朗普抗争。他公开表示，律师有义务捍卫法治。

去年，卡普曾向近300名律师发送电子邮件，为美国前副总统哈里斯争取支持。该邮件得到热烈反响。

报道指出，基于此，特朗普向该律所发布一项对其生存构成潜在威胁的行政命令，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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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律所想和特朗普做个交易

3月14日，特朗普发布行政命令，惩罚律师波梅兰茨（Mark Pomerantz）以及他曾经任职的宝维斯律师事务所。特朗普下令政府剥夺宝维斯员工的任何政府安全许可，限制该律师事务所进入联邦大楼，并采取措施撤销政府与该律师事务所及其客户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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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特朗普的说法，波梅兰茨加入了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仅仅是为了捏造对我的指控，而且据他的同事说，他用不道德的方式引导证人，目的是牵连我”。

《纽约时报》称，该行政命令在法律上存在疑点，并且破坏了司法系统的基本原则。

作为回应，卡普开始与另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商讨，希望统一战线，在法庭上携手对抗这一命令。

然而，19日上午8：30左右，卡普却打消了与特朗普作对的念头，走进了椭圆形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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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想做个交易。

报道称，双方在椭圆形办公室谈了三个小时，特朗普的谈判顾问威特科夫（Steve Witkoff）也参加了此次会议。会议气氛融洽，双方都认为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可能达成协议的框架。

一天后，特朗普宣布，卡普承诺未来会为所有政党的客户提供服务，也会在协助退伍军人、打击反犹太主义等领域，提供总价值4000万元的无偿法律服务，同时接受审计监督，确保聘人时不会考虑多元、平等、包容（DEI）原则，只会评估应征者的能力。

特朗普还表示，卡普承认，曾在该律所就职的波梅兰茨存在“不当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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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其中一些说法似乎与卡普与宝维斯律所发布的声明不一致，例如在卡普分享的协议中并未提及DEI和波梅兰茨。

报道分析认为，卡普决定屈服于特朗普，可能是为了让律所免于客户和律师流失。该律所去年的营收为26.3亿美元，其客户包括美国石油巨头埃克森美孚和资产管理与托管银行公司阿波罗全球管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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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其他律所的律师和法律专家的采访显示，卡普将自己定位为法律行业的发言人和倡导者，但此事表明，特朗普的恐吓策略会导致像宝维斯这样的大型律所公开让步，这让其他律所更担心容易受到特朗普报复行动的影响。

事实上，一位白宫官员21日表示，尽管与宝维斯达成了协议，但特朗普仍将继续针对律师事务所发布行政命令。

当天，特朗普在椭圆形办公室声称，律师事务所“做了坏事”，“无情地、粗暴地、非法地”攻击了他。但他说，现在他们“想做交易”。

报道称，卡普的做法让法律界的许多人，包括他所在律所的一些人感到震惊，担心其他律所现在也将面临选择，要么向特朗普低头，要么放弃自己的原则或政治信仰，以避免财产损失。

据三位知情人士透露，在达成协议之前，卡普与律所的200名合伙人进行了交谈，权衡他们的选择。知情人士说，他们决定寻求与特朗普会面，试图达成一项协议，而不是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法律战。

他们说，律所的一些企业合伙人坚持认为，他们不应该起诉政府。据四位熟知内情的人士称，这让他们与其他参与重大诉讼的合伙人产生了分歧，这些合伙人一直主张律所应该抗争，其中一些人周五在律所内部对卡普达成和解表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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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报道，这笔交易虽然得到了律所绝大多数合伙人的支持，但也迅速招致了其他律所律师和特朗普批评者的谴责。

两位知情人士说，尽管该律所的许多客户因律所作出妥协而松了口气，但一些大型金融机构的资深律师开始私下表达失望。其中一些律师表示，他们将考虑从该律所撤出业务。

“一剂难以下咽的苦药”

《纽约时报》称，特朗普一直把律师事务所作为他报复的中心，特别是那些与调查他或追究他法律责任有关的人。

在将矛头对准宝维斯前，特朗普曾于今年2月发布行政命令取消了科文顿·柏灵律师事务所律师的安全许可，后于本月早些时候取消了博钦律师事务所律师的安全许可，限制这些律所旗下律师进入政府大楼、接触政府官员、参与和联邦政府合作的工作。对此，一名联邦法官谴责了特朗普政府的报复行动，并暂停执行特朗普针对博钦律师事务所的行政命令，理由是该命令可能被认定为非法。

当时该法官的决定一度让法律界的许多人长舒一口气，认为法院将对特朗普起到制衡作用，大律所不必直接与他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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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天后，特朗普就签署了针对宝维斯律师事务所的行政命令。这一行动让大律所深感不安，因为它表明特朗普不会理会法院的决定。这同时表明，特朗普不会就此止步，他可能还会针对其他曾对他不友好的律所。

报道称，在特朗普向该律所施压前几个月，卡普心脏病发作，目前在慢慢恢复以往的狂热工作状态，不停地开会和给客户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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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日晚，卡普给全律所员工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为自己的决定辩解，并写道，他实际上只是“重申”了宝维斯最初的合伙人之一里夫金德（Simon H. Rifkind）法官于1963年提出的律所原则声明。

“感谢大家在这段时间的耐心，我们将一如既往地专注于我们的客户、我们的工作、我们的同事和我们的律师事务所。”卡普说。

但对一些人来说，这是一剂难以下咽的苦药，因为律师们知道，外界会认为这笔交易是在向特朗普投降，尤其是在大学和媒体公司等其他机构开始与特朗普和解而不是抗争的时候，这让特朗普的批评者感到愤怒和士气低落。

“宝维斯的投降是我有生以来看到的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最不光彩的行为，如此骇人听闻，以至于我一开始都不敢相信。”经常批评特朗普的保守派律师康威（George Conway）在社交平台这样说道。